(作者 汪雨晴)我的父母自我出生以来就在离家600多公里的城市打工,一年我和他们见不了几次面,对他们也不甚了解。但在这个暑假过后,我对他们的生活又有了更深的认识。
出于对赚钱以及经济独立的向往,一放暑假我就嚷嚷着要去父母务工的城市兼职、打暑假工。
放假不久,我便抵达了父母的出租屋,但这里又老又破又小,还饱受老鼠摧残。我的父亲就在这间小屋里艰难地为我支起了第二张床。这是比十人寝的宿舍还要简陋的环境,他们在这个小破出租屋里住了十多年。
在父母的住所落脚后,我就开始寻找可供我打工的地方。我满怀期待地寻找,但是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,仅凭我自己,根本找不到一份工作。
我那尚未年满五十却白发苍苍的母亲和我说:“你和我去制衣厂吧?我教你踩缝纫机。”
我跟着她去了,在那里学了一下午的踩平车,最后踩出来的东西却还得我母亲二次加工。后来我便泄了气,我说,我不踩了,我去做点别的容易的活。我又去剪线头,一件一毛二,但这又是个精细活,剪了一天才堪堪四十块钱。头天晚上加班到晚上十点,第二天做了半天又泄了气,起早贪黑一天才干四十块钱的日子真让人绝望。
我在绝望的同时,时常又会联想起我的父母在缺失我的童年的时候,是不是也这样甚至比我更加绝望?起早贪黑赚不了的几个钱,每天为着自己的那一口饭,家里两个女儿生活、学习的负担不停地发愁?
我总是心疼母亲夜夜加班到十一点,一个月只休一天假的日子。她却说:“趁现在厂里货多,我多做一点,又可以给你多买几件衣服、各种好吃的。”她总是这样,吃了很多的苦,为数不多的甜头要留给自己的儿女。
后来我经朋友介绍,去了离家不远的一家美宜佳超市当收银员,工作内容简单轻松,但是需要两班倒,白班需要自己做饭带过去中午吃,晚班凌晨两点下班又要惊醒。劳作一天又年过五十的老父亲来接我。但凌晨两点的风又总是舒适的,不冰冷不燥热,电动车油门一转,微风掠过父亲的衣角,随着他笑呵呵的眉眼陪伴了我整个夏天。
在我刚窥探社会的一角便想要大展拳脚的时候,才发现脱离了父母朋友的帮助,我便是孤木难支、寸步难行。社会用了最简单的方式对懵懂无知的年轻人轻声提醒:“生活不易,苦字当头,好好努力。”
以前父母总说“好好学习”,是因为他们尝尽了没有学历的苦,不希望他们的儿女步入他们的后尘。寒窗苦读之后有了学历总归比他们赚钱容易。
生活又总是这样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今天有明天的事要想,明天有后天的苦要吃。过去的18年,我的父母做着最底层的工作,扛起生活这座大山,带我去吹山边的风,在另外一座城市拼尽全力给了我一个幸福快乐、不愁吃喝的童年。
而我,也要快快长大,脚踏实地,早点让他们肩膀上的大山卸下来,让他们能够放下心中的担子去享受自己的生活。父辈走过的那几十年的路,也等着我去重新演绎不一样的人生。
编辑:汪雨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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